每个周末都会花一些时间在家务上。一般的钟点工也也就做些打扫、清洗的事情,整理、收纳、装饰之类还是得自己做。在清理房间的过程中总会有些新的发现和感悟,比如沙发底下找到一本遗失很久的未看完的书,比如一张遗落在电视柜角落的最喜欢的打口碟,重拾旧爱会有不同于第一次阅读和视听的感觉;再比如女儿的小秘密信件,成长中的烦恼和秘密,父母已经不再是最佳倾诉人选了,有些失落,有点欣慰;还有散落在女儿房间各个角落被女儿渐渐遗忘的毛绒娃娃,是孩子长大了还是因为学业所累,没时间照顾那些曾经陪伴她成长的娃娃?
有时也会想,屋子的凌乱是一种生活化的体现,如果家庭成员都能无视甚至习惯那种什么东西都触手可及的乱,你的有序对他而言可能就是要命的。我经常是累了大半天,那父女两回来没有一句感恩之言,反而抱怨有东西找不到了。但偶尔添置一盆植物、或一件饰品、或准备一顿周末大餐反而更能引起他们的兴奋和赞誉,因而感觉家庭氛围即气场的营造才是宅之精髓。这既是一个偷懒的借口,也是我对家的一种理解:舒适、温暖、欢愉、随心、随性。
都说女人决定家的气质,家的气场靠女人悉心打造。一个有雅兴、有创意的主妇是不会安于现状,一成不变的。我们的父母辈那时房子小,他们会经常性地挪动家具来改变居室的布局与结构,从而达到一种变化的感觉。那时物质匮乏,吃惯大米的南方人,能偶尔吃一餐包子、饺子或者面条都是过节,这样的时光多半是父亲探亲回家的日子。记得那时我父母两地分居,个子娇小的母亲会在某个晴朗的周末带着我们我们姐弟,把房间的墙重新刷上浆糊,贴上新的画报纸,然后把床的安置方向改变一下,比如由东西向改为南北向,曾经被蚊帐挡住的旧画报又会重新出现,给我们一种视觉上的强烈冲击,于是爬在光线暗淡的墙边重新审视那些读了无数遍的人物和故事,直到母亲大声喊叫才缓慢的挪开视线。那时铁人王进喜、妇女干部郭凤莲以及样板戏剧照人物铁梅,在七十年代都上过我家的墙,八十年代是我的中学时期,成方圆、朱琳、程琳则成了我床头的明星。那些老宅承载着我们六零后、七零后无法泯灭的光阴故事,也串联着不同的成长片段和绵延的感情记忆——有父母并非无微不至的关爱呵护、有兄弟姐妹甚至打闹的天天陪伴,那样的日子那样的宅是幸福安宁的。
当下的中产以上阶级可以通过购房来实现一生三宅甚至三宅以上的居住梦想——城里的公寓、郊外的别墅、投资的房产,他们用这样的宅局,铺陈理想生活的格局,撑起惬意的私享天空。但宅子、房子不等于家,房产的价值可以标示,而家的意义难以物化和量化。人的一生有多半时间是在家里度过,家的环境氛围及家人一起营造的气场,烘托着我们的心绪、欲望和健康。家是我们生活的背景和归宿,一个家的生气和人气,直接培植着一家人的心气和运气,而这一切都取决于住在宅子里的人。所以无论你三宅坐拥,还是独宅蜗居,无论是闹市陋室,还是海景豪宅,重要的是那里有我们爱的人,有我们习惯的气息,有我们熟悉的体味,就是属于我们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幸福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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